“什么广牧城丢了?”青盐泽边,并州五原军大营帐中,看着趴伏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报信之人,五原太守程晋勃然大怒。
“韩一坡是干什么吃的?广牧有上万人马驻守坚城,怎么就这么不堪一击的被祝彪一鼓而下?啊——?”满脸的怒不可遏。
祝彪主力留在西河盘踞,据程晋所知,齐兵北上五原郡的只有万骑而已。
一万步甲若是不出错守城,可能被一万骑兵攻破吗?
报信之人是广牧县尉,自然知道广牧城之失,确确实实是他们以及守军都太大意了。直接让祝彪的人混进了城中去……
程晋怒不可遏,浑身散发的杀意压得广牧县尉如条死狗趴在地上。打广牧往西,那就是并州军最主要的战马蓄养地,是并州狼骑和并州军骑兵,战马来援的输入源之一。
虽然跟重需求量相比,五原郡战马供给还不足十中之一,整个并州本土战马也不到总需求量的三分之一,但这也是弥足有益的。
并州本地产一匹战马,就能减少后方两匹战马的供应量,这跟‘食敌之栗’是一个道理。
“撤兵,立刻撤兵。”火冒三丈的程晋从位置上站起,似乎是在发泄胸中的闷气一般,一脚踹翻了身前的桌案。
广牧城必须夺回。虽然胸中充满了怒火,可程晋并没有因此丧失了理智,他立刻决定回兵广牧并不是反射性做出的结论,而是因为他深知广牧城对于五原的重要性,这不是守御一下青盐泽就能弥补的。
虽然这里算是并州的盐产地之一。
可身为产盐重地的并州,损失的起青盐泽,却损失不起广牧。而且青盐泽那么大,祝彪就是要破坏也难以一时做彻底。
广牧城毁了一半的县衙,此刻成了祝彪的驻地。城内,巡哨精骑不断茬。一队接着一队。因为这地方的民众反抗情绪太重太激烈了。
唐王跟朝廷官军在东线,在正面,多少回的拉锯战,还依旧保持着不殃及百姓,不祸害百姓的‘潜规则’。但是在西部战场上。屠城就有过好机会了。
现在并州还剩下的百姓。十个里面有五个能跟唐夏联军有仇,剩下的五个也是敌视抗拒。
如不是祝彪军出现的太让人措手不及,广牧城里的百姓早不知道跑散多少了。
可是现在。守军一部突围后,城内一片狼藉,不少城内的百姓居民也都随着守军的撤离也慌慌张张的逃出了广牧城,剩余的人也都提心吊胆的呆在自己家中,用愤恨、仇恨的目光看着巡哨的一队队兵丁。
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店铺间也没一家开张。若非上万祝彪精骑人嚎马嘶,偌大的广牧城还真有点鬼城的态势。
作为五原郡的畜牧中心,广牧城中储蓄了大量的粮草,守将在撤离的时候倒是派人去焚烧了。但短短时间里哪可能全部烧个干净。看着递交上来的缴获清单,祝彪一阵沉思,对于并州或许自己还想差了一些。广牧城不过是一县之地,就能在一城之中储备下如此多的粮草,虽然是地位特殊了点,可放在整个并州也不是至关重要的所在。如此储备,真的是了不得了。
侯吉,年三十许,已经是中郎将的职衔了。对于他这种韬略一般,武艺一般的人。三十岁位在中郎将,前半辈子的人生道路走的可谓极是顺坦。但现在,这个在五原郡完全称得上是位高权重的大将,却是满身灰尘,带着一脸的疲惫无奈驻马立于大路旁边,看着手下剩存的五千士卒们有气无力,步履艰难地往前方逃命,心中之难受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