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谁怕谁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们华夏人还有另外一句俗话,叫做强龙不压地头蛇?”
阮好文不动声色地说着,他身边几个越南人就一撩上衣,纷纷凶神恶煞地站了起来。一直坐在不说不动的张盛这时候也马上站了起来,指着这些越南人问道:“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僵硬,这时候花蓝市的市长便笑着站了起来,对阮好文说道:“楚先生是远道而来的客人,阮老板你就宽宏大量一点吧?”
他这似乎是在帮我开脱,但是字里行间都是在帮这个阮好文做门面。我只不过是从国内派来的一个空降总裁,他们干掉我一点意义也没有,只会激化两方的关系。虽然在花蓝市,阮好文的势力显得要大,但是真把冯樱和张宏激怒,联手想要除掉他的话,那也只不过是三两天的功夫。
强龙不压地头蛇,靠,以为现在还是大板车时代么?在这年头还想用地理优势来说话,傻不傻啊?定点清除又不只是坚果国人的专利。心里虽然觉得阮好文和这个市长是在装腔作势,但是我到这里来,毕竟不是来得罪人的。所以强硬一下是有必要的,不然人家以为你好欺负,但是如果一直强硬到底,彻底把这帮越南人得罪光,那也是不明智的地方,不管怎么说,这里到底是人家的地盘。
出于这样的考量,我转过脸,看了看张盛,“小张,你先坐下。”
张盛冷冷地瞄了在座所有的越南人之后,缓缓坐了下来,然后我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然后慢条斯理地对在座的所有人说道:“在今天我们内部开会的时候,我已经跟我所有的员工说过一句话,我不是他们的老大,我是他们的老板。所以,我楚天齐在花蓝市只代表着全球联合旅游集团在这里的经济利益,至于其他的一切与我无关。不管你们信不信都好,事实上,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我在我所在的每一地都按照当地的法律行事,我不承认我是黑帮成员。在我的眼里,没有兄弟,只有员工,没有忠义,只有利润。我个人预计,我在花蓝市将会驻留半年左右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不会考虑去争夺地盘,也不会考虑以任何非商业手段来增加我们公司的盈利。我们将会使用合法,合理的行动,通过提供给全世界的赌客们更完善,更周到的服务,来增加我们的利润和市场份额。诸位,说一句真心话,赌客不是羔羊,我们在这里分他们到哪个赌场,他们就去哪个赌场,最终决定赌客们走向的,将会是赌场的服务。毕竟,现在已经是一个服务化的时代了嘛。”
阮好文略皱了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保证不跨出你们的经营区域,不扩建你们的赌场,不增加你们的赌博项目?”
“我没有办法对你做任何保证,我唯一可以保证的,是我们将用正当的商业手段来进行竞争。”
“你看起来好像胸有成竹?”阮好文身子微微往后靠,笑道。
我同样笑着答道:“如果我没有完善的计划,我无法来到花蓝。”
“但是,你认为在座这么多人会允许你们肆无忌惮地壮大吗?即使是按照你所说的,你运用的,是正常的商业手段。”
“我们不会用侵犯性的手段进行竞争,如果这样依然会招来攻击的话,我们将会勇敢面对。”我说着,笑了笑,“当然了,到时候会站在第一线面对的,绝对不会是我这种心慈手软,毫无阅历的年轻人。而将是腾龙情报局的退役特工,以及曾经控制整个华夏黑帮的张老先生的精锐部队。”
我这话刚说完,全场的人顿时大变,就连阮好文都无法再轻松,而是马上把脸沉了下来,看来冯樱和张宏的威名不是盖的,偶尔拿出来耍一下还是挺有用的。
“你这算是恐吓吗?”阮好文脸色阴沉地问道。
我笑着抿了抿嘴,说道:“我个人认为,更好的用词,应该是吓阻,如果加个战略性做为定语的话,就更准确了。”
阮好文紧盯着我,盯了好一阵之后,才说道:“楚先生,这里是越南。”
我笑着答道:“但是阮先生,这里百分之七十的赌客,是华夏人。”
“看来,你是下决心要与我们在座所有的人为敌了。”阮好文说道。
听到这里,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不知道在座诸位有没有人喜欢读书。我两年前读过这么一本,是法国著名色情作家萨德写的,书名叫做《淑女的眼泪里》。在这本书里,有一个可爱的女强盗,她的名字叫做杜布瓦。在一次抢劫的行动中,他们杀了三个行人,但是却只抢到两百路易。于是,强盗们中有一个人说道,‘说实在的,这么点钱,三条人命,真不值得!’在这时候,杜布瓦说出了我至今依然觉得经典之极的台词,她说,‘小声点儿,我的朋友们,我鼓励你们不要饶恕任何一个旅行者,并非只是为了这些钱,而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犯罪不是我们的过错,是法律的过错。只要人们想要处死窃贼和凶手,偷盗时就应该附带凶杀。两种罪行同样要受到惩罚,既然杀人能够掩盖抢劫,干吗不杀呢?’”
我说着,扫视了在场所有人一圈,他们都是一脸茫然,很显然,他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实在是让我气闷,真是一群流氓,说话稍微文艺一点就听不懂。于是,我不得不用更直白的话说道:“我之所以引用这段话,所想表达的意思很简单,如果有一天,我们伤害甚至谋杀一些人,那绝不会是因为我们集团或者我个人的错,而一定是因为那些人自己的错。只要有人想要阻止我们通过正当手段获得利益,我们就将毫不犹豫的伤害与谋杀。如果必须发动战争,才可以正当地经营,那么毫无疑问,我们会这么做的。如果在座有谁愿意一试的话,那么我隆重邀请他开第一枪。但是在此之前,我们以无限诚意期待着能与各位和平共处。”
当这位阮好文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我伸出手打住了他,我转过脸,对市长点点头,说道:“对不起,市长先生,我个人更喜欢在空旷地带的聚会,但是你的宴会厅让我觉得有些气闷,我想我需要出去走走,期待着与您的下次会面。”
说完,我站起来,冲着在座所有人笑着点头致意,“为了诸位的亲人,奉劝大家少抽烟,千金万银,总比不过身体健康。”
说着,我就帮刘亚琴拉开椅子,然后挽着她目不斜视地离开了宴会厅。等到出了市长的别墅之后,我就听到张盛说道:“阿齐,你看出来了吗?这帮家伙纯粹是在找茬。”
我笑着看了看张盛,说道:“怕找茬还开什么赌场。”
说着,我转过脸,问刘亚琴,“苏菲,今晚的事情你知道吗?”
刘亚琴耸了耸肩,说道:“我只来了一个月,不过基金会跟当地赌博企业关系密切,我也是有所耳闻了。”
“在花蓝,除了赌博业,还有什么公司有钱赞助什么慈善活动?”张盛也说道。
我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也是,不过,这样的工作环境像你这样的淑女不会觉得怪怪的吗?”
刘亚琴听完我的话之后,掩着嘴仰首就笑了起来,“我想我成功地给了你一个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