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言,段飞怔愣几秒,欲言又止,却又始终不言。
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段飞深黑的瞳仁里,划过一抹难以言喻的深沉。
走至东方传媒集团大厦的大堂门口,吴曼放缓脚步,有意无意地扭头看过去。
发现已看不到段飞的身影,吴曼如释重负般舒了一口气,目光轻轻一闪,思忖几秒,当即给顾舜打电话。
“喂?”顾舜有气无力的嗓音隔着话筒飘来,吴曼眉眼微沉,字正腔圆地说道,“晚上见个面吧。”
“嗯?怎么突然找我见面了?你这几天不一直都避着我的吗?”顾舜嗓音低沉,透出几分慵懒。
自从他们经历了那一夜后,吴曼就好像老鼠见到猫似的,努力地回避着顾舜。
听到他那意味深长的一问,吴曼先是沉默,随之挑起眼尾,低低地笑了声,“顾舜,你不是很怀念那一夜吗?”
“敢情你突然给我来电,就是为了……”顾舜略有惊喜地挑了浓眉,本还无精打采的他顿时就神采奕奕,眼底闪过一丝欣喜。
“晚上老地方见。”吴曼淡淡地撂下一话,没给他回应的机会就匆匆挂了电话。
握着手机,吴曼思绪万千,那一夜,她本不该失足……可是,既已成了事实,不管她多么的悔恨,也改变不了了。
深吸口气,吴曼用力抿着红唇,秋水般的眸子里隐含着丝丝怒意。
云诗彤,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若不是因为你夺走了段飞,我就不至于发生现在所有的一切,是你……
吴曼咬牙切齿,漆黑的瞳仁里闪过一丝阴险。
夜幕降临,空气有着几分清凉。
吴曼行色匆匆地赶到酒吧,一进门,熟悉的酒保笑意盈盈地迎上来。
“吴小姐,你来了啊?段总等你许久了。”酒保目光柔和,可吴曼分明从他那闪烁的目光里察觉出一丝异样。
清淡的目光不耐烦地瞥过那张叭儿狗似的小脸,径直朝着吧台走了过去。
听见身后隐约传来了急切的高跟鞋声响,顾舜嘴角一勾,一抹邪魅的笑意一闪而至。
慢条斯理地回过头,他挑起削薄的唇,意味深长地笑了声。
“不错,很准时,刚好八点。”顾舜声音清沉,有着几分迷人的慈祥。
吴曼秀眉轻挑,往他身侧一坐,用手甩了甩留存着清香的波浪状长发,字正腔圆地对酒保嚷嚷,“伏特加,加冰,谢谢。”
一扭头,吴曼眼神妩媚却又有着几分犀利,“顾舜,适可而止吧。”
听言,顾舜微微一怔,疑惑地睁大了眼。
“适可而止?你在说什么?”顾舜一头雾水,显然还不知道吴曼言语所指。
吴曼沉默几秒,深深地呼吸一口气后,神情冷肃道,“云诗彤的事情,那些谣言,终止吧。”
顾舜一愣,嘴角轻撇,深邃的眸子倏地一抬,有所愠怒,“吴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希望你能停止,云诗彤已经气得入院了。”吴曼口吻平静,可眼里闪过的一丝忐忑,却是让他的怒意不断发酵。
浓眉一挑,冷峻酷寒的脸蓦然逼近,大手猛地掐上她的下巴,一个使劲,猝不及防的吴曼痛苦得面目狰狞,眼里迅速染伤一抹恐惧。
“你……你干嘛?”吴曼声音暗哑,手一提,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可顾舜已怒火中烧,压着嗓音冷声质问,“为什么要帮她?是因为段飞是不是?”
“总而言之,谣言适可而止,人言可畏,你可不要逼得云诗彤自杀死了才可收手。”吴曼神情肃穆,清冷的声音如同寒冰,让他内心发寒。
顾舜剑眉一蹙,面容愠怒地瞪着她,垂眸思忖几秒,幽幽地说道,“吴曼,此事因你而起,当初是你提倡要这样造谣,我不过是顺水推舟随你所愿,如今你却又来要求我终止一切,你……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霸道很无理……”
“是!我不管你怎么看我,关键是你想要怎样的后果,你想要重挫段飞,现在云诗彤人躺在医院,他有多悲伤多愤怒,你应该能想象得到,若是云诗彤真的自杀死了,这件事……一定会更加严重,到时候,我看你不会好过,你自己看着办吧。”
吴曼目光森冷,声音毫无温度。
听言,顾舜眉眼微沉,渐渐黯然的神色已经暴露了他的内心。
不管他有多么憎恨段飞,甚至恨不得让他立马人间消失,可是吴曼所言不无道理,云诗彤被段飞看得比生命还重要,若云诗彤有所不测,这……一定会是一场腥风血雨,而他,有可能会为云诗彤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