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声说道。随即,他也是将目光转向了正从沉思中被惊醒的谢修齐:“这位想必是陆大人家的三公子了?”
“正是。”谢修齐站了起来拱手一礼,却是虚虚伸手延请两名老者入座。
“老丈是……”
随即,他更是向左首老者疑惑问道。
左首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传闻中不是说这是个浪荡无行之徒么?今日一见,怎生还觉得他颇有礼数?
他矜持侧了侧身,却是让过了谢修齐一礼:“不敢受三公子之礼。老朽腆受族人抬爱,乃我顾氏宗族族长。”
谢修齐闻声一惊。古代宗族在地方权柄极大,这他倒是知道的。有时候,一乡一里,官面上的里长都可能只是摆设,族长却是言出法随。
这点似乎在新中国成立后才被渐渐扭转过来,但在这个时代……他心中已是失笑摇了摇头,望着顾老族长的目光倒也透出了几分尊重之色。
“失礼。”
他再次拱手道。
顾老族长再次回礼,他又是以目示意身边正皮笑肉不笑望着谢修齐的另一名老者:“这位是邻近钱家村钱氏宗族的族长。”
谢修齐淡淡哼了一声,却是鸟都没鸟此人。
方才两人进来时的神态谢修齐早已瞧了个分明,二虎也姓顾,自然要给顾老族长点面子。至于你么……一进门就摆明了立场阴阳怪气。你牛b又如何,老子与二虎却都不姓钱。
还等着官家少爷向自己行礼的钱族长见状面皮抖了抖,却也发作不得,重重哼了一声后,也是在一边落座。
顾老族长倒也是不以为意,更是笑了笑,落座后,只见他再次看向了谢修齐:“只是不知,三公子此来所为何事?可是为二虎家事而来?”
他如是询问道。
“正是。”谢修齐再次颔首道:“二虎乃我兄弟,他之妹,亦是我之妹,却是不容她嫁与一个白痴的。”
他冷冷地看了一边的钱孙氏一眼,如是言道。
钱家婆娘顿时大怒:“你才是白痴呢!别当我等不知道你那——”
她身旁一名似是书生模样的青年迅速拉住了她:“娘您先息怒,他虽似已被厌弃,但再怎么也是陆大人之子,这血浓于水……”
他倒是多想了一层。
“怕什么?”钱家婆娘却是再次尖声叫道。
“陆大人也得讲理吧?有两位德高望重的老族长在,我就不信他敢胡来,就算陆大人若也要为他出头欺负我等——大不了我等也效仿那方家,预备着告上雍府去!”
她斜睨着谢修齐趾高气昂道。
“正是如此。”一旁钱氏族长也是在一边冷笑帮腔。
只见老家伙说完更戏谑看向了谢修齐:“谢三公子既是为顾二虎家事而来,想必也已知之甚详。老朽今日此来,却也是为调解此事的。据闻顾二虎一直视三公子为主,不知此事,三公子是不是也能为他做主?”
他阴阴笑着问道。
窃窃私语顿时从一边传来:“若是能让他做主,自是最好的,这个废物……”
“正是,就算他家那事,方家只要占了理,他家不也是毫无办法么。要我说,咱根本不用顾忌他。我朝吏治清明无比,雍府青天大老爷更多不胜数,水蓝悬剑涤荡天下,又岂是吹的……”
“方家是有县尊相助掣肘陆大人,更兼又借了雍府之威慑……”
“他们能借,我等就不能借么?而这个废物不借他爹官面上的身份又算得了什么,但他只要敢借他爹官面上的身份,我们就去找雍府,还不信说不过这个理了……”
谢修齐斜眼瞟去,却是随两名族长进门的钱家数人。
他的心中已是恼怒无比,却也有几分啼笑皆非之意——怎么自己穿过来后,倒尽遇上这种破事?还有,那水蓝悬剑、雍府又到底是什么?怎么听着开始象古代威力加强兼包青天版纪委似的?
谢修齐心里想着,眼中却是探询地看向了二虎。
二虎似是有些不愿,但又好象更不愿伤谢修齐的面子,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迟疑良久后重重一点头,倒似豁出去一般。
安萁顿时欢呼出声,那边钱家数人也已是大喜。顾老族长眼中闪过一丝急色,钱族长却已是满脸冷笑,二虎更是忧色忡忡。
一时间,房间众人已是神态百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