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正在随手翻阅杂志的萧子靳斜眸扫了她一眼，没有吱声，也没有阻止。

然而，沈雨荨却在签到一半的时候笔尖再也挪动不了丝毫了，握着笔竿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攥紧。

她这一签下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唐家从此破产，严重点甚至会闹得家破人亡，万一真的出了人命，那么她就成了罪人了。就算法律不会惩罚她，她自己也会一辈子良心难安的啊。

没错，唐晓从未把她当成好朋友过，可她却是真心把她当成好朋友的，这几年来从未有过怀疑。

还有旁边这个男人呢？刚上任就擅自撤掉了跟唐家的合作项目，他又该如何跟集团的人交待，如何跟萧老爷子交待？

她报复了唐晓，心里爽了，他却要因此惹怒众生，甚至有可能威胁到董事长的职位，这样的后果真是她想要的么……？

“怎么？签不下去？”萧子靳合上杂志，瞧着她淡淡道：“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签字，二是乖乖进去帮唐晓挑礼服。”

她可以不选么？为什么要给她出这么两难的选择啊！

颤抖的双手最终因为一声崩溃的痛哭从签名栏上滑了下去，泪水也在同一时间涌了下来。

纵使唐晓再可恶，再无耻，可这个字她却怎么也签不下去，因为她天生就不是那么狠得下心来的人。

而她的心软，成功地感染了萧子靳。

看她抖动着肩膀哭得惨兮兮的样子，他突然手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温热的唇刷过她布满泪水的面庞停在她的唇上，辗转地吻了进去。

她嘴巴微张着，压抑的哭声从两人的唇齿间溢出，就连习惯性的挣扎都没有了，任由他吻着自己。

良久，她才呜咽着说出一句：“萧子靳！我恨你……我恨你……！”

为什么要给她这么两难的选择？为什么？

“恨我也没用，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萧子靳将额头抵在她的额上，相较于她的痛苦，他的心田却比刚刚明朗了许多。

刚刚在她拿起笔在签字栏上签字时，他没有任何惊讶，毕竟换成是任何一个人站在她的立场都会毫不犹豫地签字的。而她的突然停笔，却是他没有料想到的。

她果然就是调查报告中的那个沈雨荨，大大咧咧却又单纯善良，是他见过的女人中极少数的。

林助理总是取笑他自从遇上沈雨荨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和这样特别的女子在一起，他怎么可能不改变？

控制不住地……他抱紧了她，再一次吻去她脸上的泪，吻住她的唇，直至她终于不再往外淌泪的时候，他才松开她，凝视着她问：“你真的决定了？”

“我还有别的选择么？”沈雨荨抬手用袖子抹了一下湿嗒嗒的小脸，心情已经平静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