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无关乎感情,只是一份责任。
吕中见他表情有松动,再接再厉的游说,“蝶儿落水伤了根本,这些年又思念成疾,身体越发虚弱。疏珏,她今年已经十八了,早已经过了成婚的年龄,你忍心让她孤独终老吗?”
说到动情处,他潸然泪下,掩袖拭泪,“伯父就这么一个女儿,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做父亲的,别再辜负她。就算日后你们做不到相濡以沫,至少也别让她心枯而死,行吗?”
一旁的夏震凯也看向珩平王,几不可见的冲他点了点头,眉宇之间透露出急切。
沉默,包间内诡异的沉默。
珩平王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不知为何,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中竟然划过一抹不算和谐的风景。
破败的小院,几株开败了的秋菊,一张总是带着浅浅笑容的脸庞,由模糊到清晰,直至轰然一声,又碎开。
猝不及防的急剧心跳,如擂鼓一般震荡着耳膜,让他呼吸一滞。
“本王会尽力帮她调理好身体。”他语气微涩。
一个没有任何承诺的回答,让吕中颓然落座,苦笑了两声,“你是嫌弃蝶儿的身子破败了,不能为你孕育子嗣吗?”
忽然,他又站了起来,情绪激烈的问:“若是如此,你便是纳上十几房小妾,我吕家也绝不会说什么。我只求成全了蝶儿的痴心苦恋,保住她的性命而已,这样也不行吗?”
这时,夏震凯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花甲之年的老头子,眉毛都急的立了起来,“疏儿,你还犹豫什么?吕家小姐对你痴心一片,她又是你母妃属意的王妃人选,你难道连你母亲的遗愿都要狠心拒绝吗?”
他急的脸红脖子粗,暗处不住的给珩平王使眼色。
珩平王脸色不甚好看,“舅舅,本王的难处你不是不知道。”
夏震凯和吕中同时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两人对视了一眼,纷纷叹气,也未再逼迫他非要立下承诺。
少时,容宝斋请的大夫过来了,众人结束了谈话,关注点都转到了昏迷不醒的吕芷蝶身上。
包间内有一张软榻,是容宝斋在装修的时候特别开辟的,为的就是给醉酒的客人提供休息之地。
吕中想着能给两个年轻人制造相处的机会,也就没急着回府,直接将女儿抱到了屏风后的软榻上。
大夫上前诊治了一番,得出的结论和珩平王差不多,急忙开了方子,让药僮去煎。
药香味传出来,珩平王神思有些恍惚,不知道暗卫有没有将药给凤雪汐送到府上。
眼角余光落在窗口,他偶然发现一抹蓝影。
那…是他的外袍!
这倔强的丫头,穿着湿衣便跑了出去,还把身上唯一一件保暖的袍子给脱了,就不怕冻死在路上?
他的脸黑了,阴沉的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乌云密布。
怒火来的又快又急,他起身,随意编了个借口,拧身便走,根本不给众人挽留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