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宗沉声道。
李宣随着一个宫女进得殿中,抬眼望去,暗暗一笑,他猜得果然没错。这一家三口都在呢,无论怎么看上去,此时此刻,德宗、张皇后、朱瞻灵三人都不像是这新明最尊贵的皇帝、皇后和公主,而是一个温馨的家庭——是慈祥的父亲,慈爱的母亲和调皮的女儿。
李宣微微定了下神,跪倒在地,“臣李宣拜见皇上、皇后娘娘、长平公主殿下!”
德宗微笑不语。
张皇后轻轻哼了一声,“好小子,还要在本宫和皇上面前装模作样吗?能让当朝公主与一个民女共侍一夫,你也算是古往今来少见的人了。”
李宣暗暗惭愧,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去。
朱瞻灵轻轻挣脱张皇后的手,盈盈走过去,拉起李宣,柔声道,“耀祖,为了你我可是连公主都不做了,你可莫辜负了我。”
张皇后冷哼一声,“他敢!”
李宣苦笑道,“不敢!”
德宗皇帝站起身来,大步走到李宣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李宣,自今以后,你不仅是朕的臣子,还是朕的女婿,希望你好好对待灵儿,竭力辅佐瞻基,让我新明江山永固、传承万年!”
说罢,他落寞地走了出去。
李宣心中一动,他望着德宗那高大而苍迈的背影,心道,德宗越来越像是一个日薄西山的老人了,而不再像是一个叱咤风云的皇帝。从他的话里,李宣隐隐体会到了什么,莫非?
正在思量,张皇后也起身来,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失落,意味深长地道,“李宣,灵儿就交给你了,本宫也累了。你们尽快出宫去吧——出了这深宫,灵儿也算是得偿所愿了……本宫跟皇上为你们操办完了婚事,再解决掉一个大麻烦,也该享享清福了……剩下的,就看你们年轻人的了。”
“灵儿,出了宫就不比在宫中了,一切要顾大体,不要再像以前这样任性……嗯,知道了吗?”
朱瞻灵一阵悲从中来。情不自禁地跪倒在地,“母后,灵儿不孝!不能在宫中侍候母后。灵儿……”
“好了,哪有一辈子守在娘身边的女儿?女儿大了,总该是要嫁人的。”张皇后也眼睛红润起来,抬手拉起了朱瞻灵,“去吧。记住,谨守妇德,不要让人看轻了我们新明皇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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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灵其实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也不需要带什么东西。该准备地,自然会有皇宫中的人陆续给她送过去。她只从自己的寝宫中取了上次从金陵返回燕京途中,李宣送给她的那块色彩斑斓的鹅卵石。在她的心中。这等同是李宣与她的定情物。
回头深深地凝望着这华丽肃穆的泱泱深宫,那粉红的宫墙,那巍峨地宫殿,那连绵不绝的重重楼阁殿宇,她叹息一声,“走吧,耀祖,我们出宫!”
落日西斜。沐浴着夕阳的余晖。李宣与朱瞻灵并肩行去。这一条青石铺成地小道,朱瞻灵走了无数遍,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到漫长和失落。
拐了一个弯,迎面站着两个衣着华丽姿容秀美的少女。一个面色沉静,给人一种淡淡的柔和感觉,让人如沐春风;而另一个,则神色张扬,笑容款款,犹如一朵时时不忘炫耀绝世风华的灿烂牡丹。
同样的美丽,同样地青春。但一个内敛,一个外露。一个文静,一个狂野,就像一朵幽丽的百合与一朵华丽的牡丹,这样站在一起,给人以强烈的感官反差。
一个是朱瞻宁,另一个,李宣不认识。
不过他不认识不要紧,身边的朱瞻灵却眉头一皱,凑在他的耳边悄悄道,“耀祖,站在宁远姐姐边上地那个,是汉王朱高荀的幼女,清平郡主朱妍然。别理她,她讨厌的很,上个月突然从山东进京,打着替汉王晋见父皇的招牌,不知道搞什么鬼。”
李宣哦了一声,听说是汉王之女,这个新明最大的野心家的女儿,他不由自主地多看了朱妍然一眼。
朱瞻宁上前几步,笑道,“灵儿,姐姐来送送你!”
朱瞻灵一向与朱瞻宁感情甚好,她走过去拉起朱瞻宁的手,亲热地说着话,却没有理朱妍然。
朱妍然也不以为意,微微上前,向李宣笑道,“这是李宣李大人吧?好事即将成双,妍然恭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