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席年从住的地方开车到Age刚好半个小时,远远就看见了杞星站在路边。对方也看到他了,还没等盛席年停稳就窜了过来,飞快地拉开车门上了车。
等杞星坐好,盛席年打转方向往家去。路上盛席年刚想开口,杞星立刻抢先道:“对不起。”
“……”
盛席年想说的话被他一句道歉给堵住了,看了他一眼,还想再开口再说些什么,杞星又赶紧接着道:“我错了。”
“……”
盛席年从接到人到现在还一句话没说呢,就被他顶了两次,心里又好气又好笑,面上还是毫无表情,自顾自目视前方开车,一边问:“哦?错哪了?”
杞星规规矩矩的坐在副驾驶,检讨得跟真的似的。“我答应了你在家休息,但是跑出来喝酒了,还没告诉你,企图投机取巧,撒谎蒙混过关。”
杞星认完错又赶紧甩锅:“是卓澄阳叫我出来的,说因为太久没见对我万分思念,我顾及和他从小玩到大的情谊,一时心软犯了错。”
说完他偷偷瞥了一眼盛席年,对方似笑非笑的接了一句:“那你还挺重情重义。”
杞星看他脸色还是不好,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没底气得很。其实盛席年心里气已经消了不少,突然道:“我第一次见你也是在这个酒吧,当时你把一个Alpha按在我车上揍。”
杞星早选择性遗忘了,心说盛席年这翻陈年旧账的习惯真讨厌,哪想对方又接着问:“当时不是挺凶的吗,怎么现在越来越怂了?”
杞星听不得别人说他怂,撇嘴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不是犯错了嘛,再说了——”
他看了一眼盛席年,“我们俩这关系我也不能揍你啊。”
前面是红灯,盛席年把车停住,饶有兴致的偏头问:“什么关系?”
杞星本想跟在意大利时一样,顺口答“合法夫妻关系”,又突然想起来上次说这句话时的情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脸热了,吱吱呜呜了半晌,憋出来个:“嗯……随便打人要被当做家暴的关系。”
盛席年哭笑不得,来时的怒气抛的一干二净。只觉得杞星的脑回路大概真的异于常人。
他狡黠、灵动,有理的时候耀武扬威,装可怜的时候一脸委屈。打架骗人挑食,让人恨得牙痒痒。
好像不是什么好的形容,盛席年想。
但是还挺可爱。
等到了家,盛席年停好车,两人一起往客厅走。客厅里灯还留着,杞星怕盛席年算账,先殷勤问盛席年:“你吃饭了吗,今晚阿姨炖了汤,还在厨房温着呢,你要不要喝一点?”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特别好喝。”
盛席年本来已经在公司吃过了,但看他一副献宝的样子,还是点了头,杞星赶紧进去端汤。
汤是竹笋炖鸡,清淡得很。已经深夜了,两人都没去开全灯,只打开了餐桌上面的一盏吊灯,投下浅浅的光。
杞星看着盛席年坐在餐桌前不紧不慢的喝汤,有些得意的问:“好喝吧,我特意留了一碗给你。”
盛席年没忍住,露出一点笑。杞星以为今晚的事算是过去了,酒意也上来了点,把手往餐桌上一撑,靠着头懒洋洋地说话。
“今天卓澄阳跟我说杞恒为了个小演员跟人在夜店打起来了,闹得还挺大,怪不得杞荣彬最近没空找我呢,估计又在给他的宝贝儿子收拾烂摊子。”
盛席年对这些不感兴趣,他喝了两口汤,无意抬头扫了一眼,才发现杞星脖子上空空荡荡,没有带抑制器。
他放下碗,笑意也收了回去。
“你没有带抑制器就出门了?”
杞星低头看了一眼:“啊,你不是暂时……我了嘛,”标记两个字他有些不好意思说,含混了过去。“我信息素的味道暂时没了,所以就没有带。”
盛席年见他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样子,想训斥他,知不知道发情期后的三到四天内本来就是信息素不稳定的时期,更何况杞星是第一次被临时标记,很可能出问题。
但最后他压了压火气,只是冷声开口:“以后去哪都必须提前和我说一声。”
杞星没想到他突然会这么要求,他自觉自己既然已经道过歉了,那这件事就已经翻篇了。听到这个规定顿时有些不乐意,想不出声的蒙混过关。
盛席年却没有那么好打发,放下汤勺等着杞星表态。
杞星也不靠在桌上了,直起身有些不耐烦的说:“我以后早点回来行了吧。”
盛席年不满意他的态度,皱起眉问:“你为什么总是不听我的话?”
这语气让杞星想到了杞荣彬,不服气的道:“那你还听不进去话呢。妈妈让你不许欺负我,你听了吗。”
盛席年奇怪刚才自己在路上觉得他可爱是不是被气昏头了,才有了这种错觉。嘴上也不冷不热:“那你去找他告状吧。”
杞星刚才还认错呢,现在翻脸比翻书还快,也不守着盛席年喝汤了,自顾自的上了楼。
给你惯的——盛席年和杞星同时想。
为一个人而担心、生气,甚至提出听起来有些无理的要求。又或者犯了错,第一时间是害怕对方生气,这本来就已经不正常了,但两个人此时毫无察觉,只觉得对方讨人厌。
盛席年喝完汤也上了楼,直接推开了主卧的门。杞星已经换了睡衣,正盘腿坐在床上生气,见人进来先是警惕地看了对方一眼。
“你干嘛。”
盛席年解领带的手一停,看着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