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思量后,叶晗月寻思着这几日得想法子靠近将军府才是,若是能够借机打听到候昊炎平日里出府的时间和喜好的话,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事情终于有了头绪和解决之法,叶晗月这才得以将压在心口处的大石往不碍事的地儿挪了挪,长长吁一口气,这才就势睡下了。
三王府,冷秋阁内。
正是夜深人静之时,然皇甫修却没有宽衣就寝之意。他手中把玩着茶盏,扫一眼外头的夜色,眼眸沉沉,几近同这无际的夜色融为一体。
这时,却有一道身影纵跃于瓦檐之间,终于落定在冷秋阁前,来人正是皇甫修的贴身护卫顺风。他见屋子里头尚且烛火通明,便上前一步低声道:“少爷,属下求见。”
皇甫修掌心“咕噜咕噜”转着的茶盏一顿,他猛的一收,搁置在朱漆茶几上,淡淡道:“进来罢。”
顺风推门而入,倾身跪下,“属下有事禀报。”皇甫修眉眼微抬,“说便是。”
近日他担心着事后舒初柔同二姨娘会对叶晗月伺机报复,又十分在意着叶晗月对自己的看法,然他毕竟是个男子,时常去舒府寻来舒大小姐,久而久之,给人落了话柄未免不好。无奈之余,他只得让顺风这几日好生窥视着叶晗月的动向,也以备不时之需。
平日里,顺风早早的便会回来,因为女儿家向来是歇得比较早的。故而顺风每每过来同皇甫修说一番叶晗月的日常,他便像是亲眼见到了感同身受了一般,这一日便可过去,就此安安心心的睡下。
然今日却不同。迟迟未见顺风回来,皇甫修难免会想着可是叶晗月那边出了什么麻烦事儿了。思绪万千,却无一个可被证实,心下竟有几丝难解的烦乱。天色渐晚,若是他突然造访未免不好,故而斟酌再三,还是只得坐立难安的原地等候着。
这下可好,终于是把顺风给等来了。
“今日因叶姑娘同舒大小姐在闺房之中多聊了几句,属下这才晚归了一些。”顺风解释着,见皇甫修看着自己,心知他在意的是这二人说的是什么,若是些无关紧要的,顺风亦不会特地多待一会儿听这二人话家常吧。
故而,顺风接着道:“今日二人说起少爷的为人,叶姑娘将少爷夸了一通,诸如玉树临风,谈吐大方,行事果断之类的。”顺风知晓自家主子的心思是落在叶晗月身上,便故意对舒清瓷避而不提,索性将叶晗月当时所说之话一一按原话说给皇甫修听。他的记性向来是极好的,故而虽不能确保这是十足十的原话,这意思却是八九不离十了。
听着顺风絮絮道来,皇甫修微蹙的眉宇得以缓缓舒展开来。本以为自那日二人不欢而散,从此叶晗月便是对自己记恨上了,不曾想自己在她心中亦还是个好的。这叫他心中怎能不欢喜?
皇甫修抬手摆了摆,“下去罢。”语气也下意识的变得柔和许多。
顺风只是稍稍一顿,便又恢复如常,继而对着皇甫修一拱手,这才转身退下。
皇甫修心情大好,他起身将屋中的窗子打开,让夜间的微风一丝一丝的拂上他的心头。
这样好的心情,已然好久不曾体会过了。他自己亦是惊奇得很,不过是为的叶晗月说的那几句中听的话,他便觉得欢喜不已。
看来,之前自己有意接近舒清瓷的法子可以暂时打住了。他之前屡次三番的去找舒清瓷,自然也是为的引起叶晗月的注意。现下目的已成,舒清瓷自然就变得无关紧要了。以免再生事端,以后他要多加疏离舒清瓷便是。毕竟,舒清瓷待他的感情,想必已然不是那么简单了。
又是一晴空万里之日,叶晗月同舒清瓷的关系极为要好,这三番五次的出府去,她索性不再另寻由头,只是直接同舒清瓷说自己想要出去逛逛,毕竟天天待在舒府里太过沉闷了些。叶晗月性子欢脱,日日束缚在舒府里自然是不好过,舒清瓷心中理解,便允了她。而舒清瓷向来是大家闺秀的典范,禀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之理,往往是一本诗集便可打发她这一日光阴,对于叶晗月这玩闹的兴致,她自然是附和不了,便随她去了。
叶晗月自然是高高兴兴的出府去了。将手头的字画交与南来居的林白掌柜,便径直朝着候将军府而去。今日出来,交画一事事小,她主要便是为的这候昊炎而来。
不论怎么说,这候昊炎毕竟是叶晗月笔下亲亲男主,自是当得她亲自前来打探消息。
这候将军府生人进不得,叶晗月心中知晓。便在早几日托了个乞丐日日在这附近转悠着。给他几个碎银子,这乞丐自是欢喜得很,莫说是打探消息了,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是愿意的。故而叶晗月今日来,是来收取成果的。